春秋时，虞国有个寒士，姓百里，名奚。他虽有满腹才学，年轻时却失意在家。三十多岁时，穷得没法生活下去，只得离家外出去找事做。临别时，贤淑的妻子杜氏为他饯行。家里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，只好宰了正在伏窝孵蛋的母鸡；厨房里没有柴薪，只好拆下门闩烧火；再舂一点姜葱之类的调料，煮一锅糙米，让丈夫饱吃一顿然后出门。
百里奚周游各国，但时运不济，总未受到各诸侯国的重用。直到七十岁时，才得到秦穆公的赏识，封为相国。这时候，由于离家数十年，同妻子已失却联系。
自百里奚离家后，杜氏在家中无法生活，带着儿子流浪他乡，到处替人洗衣糊口。这时候，也辗转到了秦国。她听说百里奚已拜相，并在一次偶然机会中远望见坐在车上的百里奚。但由于数十年不见，相貌已变，不能确认。于是她托人求到相府中过洗衣妇，希望从中打听确实消息。
一天，百里奚在厅堂上设宴作乐。杜氏向相府的管事人自荐能弹琴唱歌，管事人报告百里奚，百里奚立即召她到堂下献艺。杜氏在堂上唱道：
百里奚，五羊皮！忆别时，烹伏雌，舂黄齑，炊扊扅。今日富贵忘我为？
百里奚，五羊皮！父梁肉，子啼饥，夫文绣，妻澣衣。嗟乎，富贵忘我为？
百里奚，五羊皮！昔之日，君行而我啼，今之日，君坐而我离。嗟乎！富贵忘我为？
这是一首非常感人的诗歌。第一节回忆往事，以送别时的糟糠之情来映照今日百里奚富贵弃妻的丑恶行为。后两节则以今日丈夫的富贵得意与妻子的贫穷痛苦作强烈的对比。三节的最后都反复用质问的口吻责备丈夫的无情无义。整首诗情感强烈，扣人心弦。
果然，百里奚未等歌儿唱完，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。这就一下子确认了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，于是抱头痛哭一场，最后夫妻父子欢喜团圆。
